第七章反武祸(5 / 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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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那你告诉我,我爹在哪?他是不是真的死了?”
  陶一鸣不自然地瑟缩,脸皮微微抽搐,神情尴尬,说话也吞吞吐吐:“你娘没告诉你么?”
  “我娘临终前,只嘱咐我一定要替爹报仇。她告诉我,爹爹的御凤诀就落在仇人手中!”谢君恺冷然,目光如冰。
  “御凤诀?”陶一鸣的心跳差点停止,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,半晌才道:“你娘没告诉你那一段恩怨是如何结下的?”
  看到谢君恺询问的眼神,他叹口气,在他面前坐下“是了,她原也不敢再提。这事有二十六年啦,今天我若再不说出来,恐怕世上就无人知晓真相了。喂,小娃儿,你也好好听着,作个见证!”
  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郅渲说的,郅渲抿唇笑了下。
  “孩子,你大概只知你娘姓苏,闺名叫晴颖是吧?其实她哪里姓苏,她叫苏玛妲?哈桑。哈桑才是她的姓氏,她并非汉人!”
  谢君恺听他一开始讲的就非同寻常,却又不得不信他讲的都是事实。一颗心如悬在空中,随时随地可能掉下来摔的粉碎。
  “苏玛妲生得貌美如花,不知倾倒了多少教中兄弟,但皆因她是圣女,只有对她收起妄想的念头。转眼苏玛妲十八岁,那年她果真被上任圣姑选作继承人。你想,天圣教新圣姑接任大典何其隆重”
  “天圣教?”谢君恺哑然失声。
  陶一鸣对他的反应显然极度不满,横着眼喝道:“怎么,瞧不起天圣教是不是?没错,天圣教确是天下第一魔教,那又如何?你莫忘了,你娘就是天圣教的教主!”
  “魔教又怎样?老夫身为天圣教三长老之一,自问从未滥杀过无辜,比起某些沽名钓誉,自命不凡的伪君子不知要强出多少倍!你这般淤泥不化,完全不像你父亲。当时圣姑接任大典,广散邀请函,前来观礼的人成千上万,那些名门正派们却是一个都没敢来。嘿嘿,表面上是说不屑,其实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害怕我们欲图谋加害。谢昊晔当时虽出道未久,却是豪气干云,他接连击败九大门派的顶尖高手,名气节节高升,我慕名已久。大典那天,他居然携礼来贺,这个面子可是给大了,天圣教上下无不对他敬若上宾,就是新圣姑苏玛妲也破例出席敬了他一杯酒嘿,后来想想,这段孽缘应该就是从那杯该死的酒开始的!三长老之中,就属我最倾慕谢昊晔的谈吐才学,就又挽留他在天圣教多盘桓了半月。等到半月后我们无意听到禁地传出琴箫和鸣声时,什么都已经晚了。谢昊晔这小子,枉我一片赤诚待他,视他为生平知己,他竟毫不知耻地勾引我教圣姑,还拐骗苏玛妲私奔——老夫引狼入室,实乃生平一大恨事啊!”声音凄怆,语调悲哀到了极点,陶一鸣布满皱纹的眼角甚至渗出一颗晶莹老泪。
  “老前辈,”郅渲温和地开口“其实君子有成人之美,你们若成全他们做了夫妻,不也就可以留他们在天圣教了吗?”
  “放屁!你懂什么?圣姑怎么可以嫁人?做为圣姑,即便是作为圣姑候选人——圣女的身份,都必须保持处女之身!苏玛妲这一跑,惊动了天圣教上上下下数万教众。我们三长老分别领了三千弟子天南地北的搜寻,却哪里还找得到。后来听闻武林出了个第一美女苏晴颖,我们猜想那便是圣姑苏玛妲。如此不断找了四年多,教中内部也不间断的打杀了四年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
  “为什么?那得要问你的好娘亲了。她接任圣姑后,原先的圣女纷纷嫁了人,下任圣女又还未选出,她一走了之,甚至还带走了震教之宝——藏宝图。教中群龙无首,大家争做教主,互不买帐。三长老谁也不肯让对方推委的女子做圣姑,”讲到这里,他老脸微红“最后终于斗了个四分五裂。外界传说天圣教被谢昊晔一夜所破,那全是谣言。哼,试想他武功再高深莫测,凭一己之力,也难抵得住我天圣教数万教众!我们三长老打赌谁先找到苏玛妲,拿回藏宝图,全教上下就听谁调令。我们找了四年多,最后终于被我在关外的一个叫石城镇的小地方找到了他们俩,那时你也已经两岁了。苏玛妲苦苦哀求我,并把绘有藏宝图的御凤诀交给了我,又自废了一身武功。我当时心一软便想饶过他们,哪知其他二长老赶到,双方言语不和打了起来。谢昊晔为保护妻儿,使计将我们三人引开”
  “你们就这样杀了他!”谢君恺愤怒地站了起来,一双眼睛似要冒出火来,恐怖异常。
  “没有,我们没杀他,他是服毒自尽的!临死,他求我放过你们母子,我答应了。因为御凤诀已在我手上,其他两位长老也只得默认我的决定。后来,为了公平起见,我选了苏玛妲的兄长苏摩亚才出生的小女儿做了圣姑,三长老共同辅助,无权力大小之分,形成三足鼎立之势,在无形中互相牵制彼此,只等圣姑成人后将权力交回。天圣教终于平息了内乱,但如此一番折腾,早已元气大伤,教中弟子所剩无几。无奈,天圣教只能由明转暗,把总坛迁往茫茫漠北,悄悄休养生息,以待圣姑成人后东山再起!”
  故事似乎到此讲完了,又似乎还有很多没讲,谢君恺注视着陶一鸣,期望能够平复自己汹涌欲出的情绪,可怎么也办不到。
  故事,这仅仅只是个故事吗?这个悲剧里有他英年早逝,已完全毫无印象的父亲,有他年轻守寡,悲苦一生,最后郁郁而终的母亲,他又怎能只把它当作一个简单的悲剧故事,听后一哂了之?
  郅渲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,为故事中的人感到惋惜:“陶前辈,你既然是天圣教的长老,又怎会被关在绝情门的地牢里?”
  “绝情门?绝情门?哈哈哈”他仰天悲鸣长笑,笑声凄厉“绝情门?谁告诉你这里是绝情门的地牢?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绝情门,它自始至终都只叫一个名字——天圣教!”
  “什么?!”
  “没有绝情门,只有天圣教”陶一鸣愤愤地握拳,额头青筋暴起“天圣教总坛迁到漠北后没几年,我又收了个关门弟子,他的名字叫杨天鹏。当时他也不过才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,谁也不会留意他小小年纪竟如此有野心。匆匆又过了几年,三长老中的戴长老年事已高,偶染风寒老死在漠北,杨天鹏随即唆使姚长老与我争权,几番争斗又过三年。一次,姚邦义和我打了一架后,第二天就突然伤重不治。我觉得事有蹊跷,留心细察才猛然警觉,原来天圣教竟有一大半的势力已落入杨天鹏这贼子的掌控中!我老了,已无力再与他针锋相对,若长此下去,早晚要死在他手里,便索性装疯。这一装啊,没想就是十年!”
  他摊开右手,生满老茧的粗糙掌心里躺着把细小精致的小锉刀“我日日夜夜关在黑漆漆的地牢里,与虱子老鼠为伴,不问世事。直到大约五六年前,有位小姑娘偷偷地溜进地牢,塞给了我这把小钢锉我不明其用意,又怕是杨天鹏派来试探我的人,所以不敢随意妄动。两月前,我又被押来这里。如果不是碰到你们,我也绝不敢如此冒险”
  “陶前辈!”
  陶一鸣用钢锉替谢君恺断开了手链“杨天鹏心计过人,他将我关了十多年,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,试探我。我知道他不杀我,不过是想知道我将御凤诀藏在哪了。嘿嘿,御凤诀上记载的武功只适合那些毫无其他杂学基础的初学者,若已学了别派武功的人呐,就是再练一百年,也不会有什么进度。所以我没练御凤诀,却全数转教给了杨天鹏,也许是我悟性不够,像杨天鹏那样的习武奇才也始终没学成当年谢昊晔的三分实力,后来我们也就放弃了再修炼。他现在想要那本御凤诀,当然不会是贪恋上面的武功秘笈,他是想要那张绘在御凤诀里的藏宝图!这张藏宝图,据说是隋炀帝兵败时留下的,隋炀帝一生残暴奢靡,他搜刮民脂民膏而聚积起来的财富能少得了么?”
  说话间,他又到对面救出了郅渲“我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事,想来应该和你们有关。如果我们此刻冲出去,定是他们防守最薄弱的时候!”
  郅渲点头表示赞同,他心里非常记挂冷香仙子他们,若非身有禁锢,早冲出去了,相信谢君恺也是一样的心情,他早迫不及待想见李悦了!
  真相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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