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七章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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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有何区别?”男子反问:“无论何人,被架至此,怎会点破关节,这是众人立身的根本,亦为动力,何必非要残忍地批判?”
  现下轮到宝知为之称赞:“也是呢。可我想,自小便被灌输家国仇恨,长期高压之下,势必要寻得宣泄,或是吸食些药物,或是投身香炉之学。”
  说到此,她又另说起一则典故:“古秦王知蓬莱等三岛,命方士徐福寻得仙谕,求得长生不老仙丹,更有一秘阵,可令斗转星移,时光回溯。”
  邵衍看着不住发颤的白发尾端,心中恍然大悟。
  “历朝历代,口称今上万岁,可人终究是要死亡,又有谁愿意失去结实的体魄,徒留松软的皮囊?”
  “而这般隐秘之事,交给旁人哪得安心?只有利益捆绑最为紧密的中殿外家才是不二之选。”
  “我听闻竟有木上人家不负期盼,在鲜血与刀锋中寻得秘宝。”
  “只可惜,来得太迟,偌大的皇城禁不住铁蹄,轰然倒于哨声之下。尘埃之中,最后一位女君以鲜血为墨,以白骨为笔,化为诅咒亦为阵口。”
  “投身修炼的小主君如何皆不得破解,一日无意将仇家血脉淋漓于阵上,摆上黄玉之流,却有白光显露。”
  “原来外家并未抛弃旧主,只蛰伏于高座之下。”
  “这一切的一切,却是在趁乱摸来的手札中才窥探三分,可怜那忠心耿耿的三朝忠臣之后,挣扎于旧岁沿袭的职责与新日知遇之中,最终,惨死于乱刀之下!”
  她的声音也愈发尖锐,对面颤抖的呼吸却沉重到无法被掩盖。
  “郑门主……不!该是唤一声——宗太子!”
  “不错,失了线的风筝着实难以判断其主,殿下被拱托着只能往前走去,但难保诸臣各自的盘算。在深夜之际,可会悔于推波助澜之举,放纵之心?”
  宝知此时便停了口,冷漠地望着眼前美人图。
  倒是她的不是?
  多稀奇!
  女子莺口一张,便化作顶顶锐利的尖刀,将那矜贵的前朝遗孤逼得无路可走,只得强撑端坐着,维持最后的体面。
  她竟不知自己有这等过人之处!
  “呼,”宗太子伸出两手,恰好接住面颊滑落的水珠,那白玉般的细面皮早已承受不住下滑的泪珠,一部分啪嗒落下,将中袍的交襟淋得深浅不一,一部分则将垂下的白发黏腻于颊上:“殿下……呵呵,许久,本宫许久未闻如此称呼。”
  “兰草相迎,牛车相送;中正四坊,木廊相接;前居后挺,男翁女媪;宽袖直裾,纱栏木屐,”邵衍道:“前朝遗风,无外乎此。”
  宝知复言:“我祖父初时并未参透为何黄玺分为阴阳二块。无意间,好友知晓些许家族秘闻,万般无奈下将阳角黄玺转交好友,期盼若是他真寻得桃源,接触阵法,以此黄玺为证,令旧主莫伤及无辜。”
  “奈何世事无常。”
  “老南安侯领家兵翻山越岭,去寻找手札中记载能够斗转星移的阵法,只求令逝去之人起死回生。到头来精兵五百皆亡于沼泽雪山,徒留他一人奄奄一息。”
  “燕国公斩杀我祖父后,翻阅书房信件,暗中同雍王勾结,令雍王府派遣人员出寻,怎想雍王两头下注,只做面子活,随意遣派庶子领人搜查,最后却发觉所谓的黄玉信物竟一直在京中,白白落下把柄于新帝。”
  “反贼误以为黄玺为号令黑云骑的信物,实则不然,倒白白耗费人马追杀老南安侯,阴差阳错叫黄雀捡了漏。”
  “老雍王定也想不到,阴阳相隔下,燕国公还能埋伏他一笔。想来无色无味,用下七日暴毙的【十二道金牌】滋味如何,这世上只有老雍王一人知晓了吧?”
  宗太子耸肩一笑:“天子之怒,伏尸百万。本宫之怒,伏尸尔尔,也不足为奇。总该有人为戏弄本宫之举付出代价。”
  宝知将躺于掌心通体温热的黄玉展于宗太子面前:“阴角黄玺在此。”
  宗太子却未伸手,正眼错也不错地凝着女子明艳动人的眉目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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